1个人炒股加杠杆怎么操作
深夜写稿时,我会习惯性地打开手机,点一份窑鸡王。
对不起,我撒谎了,因为不止一份。
有时候会是三份。
撕开窑鸡包装时,我总是很用力,因为客户撕我方案的时候也这么用力。
也不是不能吃别的,凌晨四点的时候,炒粉炒饭烧烤摊倒是没关门,但那高油高盐高脂高热量的,我这个三高男孩很容易吃成高三男孩。
体检报告说我三高,我狡辩这叫“高三男孩的青春余韵”,又让我少吃外卖,于是我把窑鸡王备注改成了“临终关怀套餐”,毕竟从报告上看,我的身体距离一周目速通已经没什么提升空间了。
况且,我知道,我真正的问题不是窑鸡王,而是凌晨四点还在干活。
这不是普通的窑鸡,这是凌晨四点的落山鸡。
客户夸我PPT配色花里胡哨,他不知道这是凌晨四点视网膜充血时的限定款色觉。
朋友夸我撕鸡手法专业,他不知道我这叫感同身受,因为我早就被客户撕成了各种形状。
凌晨四点啃鸡腿的时候,我突然和鸡产生了共鸣:它一辈子没下过地,我一辈子没下过班。
你说这是预制菜吗?
别问了,再问就不礼貌了,对不起你受的九年义务教育了。
何况如果非要这么问,人到底是不是预制鬼呢对不对?
从包装中掏出鸡来,闻着它带着淡淡的香,撕开满手汁水的那一刻,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好了,让体检报告也没那么吓人了,是不是预制菜也不重要了。
它这个名字,也在帮着你自己骗自己。
窑鸡王,可以了。
就窑鸡成品的这个动作和体型如此整齐,摆明了告诉我,它跟土鸡就没什么关系,它一辈子没有上山放过风,我却为生计所迫下海打了工。
土的不是窑鸡,是我。
真想养生,不能靠吃窑鸡,而是关闭手机。
讽刺的事,关闭手机,我就吃不起窑鸡了。
“窑”这个字,会让你觉得这似乎是什么古法秘制;
其实古法可能指的是冷冻那天的日期,毕竟现在度日如年。
除了窑鸡以外,剩下的就是卤味,什么鸡爪鸭脖之类,销量都一般。
甚至它家的腊味饭,从包装也能看出来,跟现制的关系大概就是赵云和赵四的关系,它也没打算瞒着你,你其实什么都知道。
但知道又如何?
就像你完全知道客户在坑你,但你还是只能回“好的,收到”。
而且这是深夜啊,是你最无助最孤单的时候,除了客户的诡异需求没什么东西陪着你。
我也没资格看不起预制的鸡肉,我和它唯一的区别就是它出厂的时候已经熟了,而我现在还在被生活文火慢炖。
另外现实点说,比它好吃且健康的比它贵,比它便宜的难吃,而且闹不好吃坏肚子了更贵,毕竟还要加上厕所天花板的清洁费。
白天的时候,几百家店供我选,我未必看得上它。
可随着午夜一长,我会跟它共情,因为它和我一样被世界脱下了皮囊,最后用看似银光闪闪的外壳裹上,实则早就是预制的模样。
凌晨四点,比较卷的早餐店都出摊了。
可窑鸡王,很多店能开到早上六点,因为鸡这个时候还在打鸣。
太像我了,我这个时候一般也会看着客户的修改意见抓头惨叫。
他们的意见比鸡骨头还难啃,而鸡骨头起码尊重客观事实,不会是五彩斑斓的黑。
如果鸡骨头是五彩斑斓的黑,那其实是变质了,我得赶紧去医院了,去之后还得发个朋友圈,并且仅对客户可见。
甚至我敢断言,这不是窑鸡的极限,是加班的极限。
别人卷空间,它卷时间,这简直就是时光鸡,更是对手的送终鸡。
这么一看,它做大的道理很简单,适合宵夜,本身生产标准化,简单直接,且营业时间足够长。
以及最重要的,大家越来越不喜欢跟人分享了。
过去的夜宵常客是烤串小龙虾火锅,特点是人越多越好。
而现在,大家更多是各顾各的就不错了,一个人吃夜宵的需求,也变多了。
代码永远有下一行,铲铲永远有下一把,客户修改意见永远有下一版,但钱不会多一些。
所以这份夜宵要便宜,要好吃,要够分量但别太够分量,毕竟还得给体检报告留一点增长空间。
窑鸡王的版本,这就来了。
论制作工艺,所有鸡类餐饮理论上都可以24小时营业,供给充沛,运输方便,操作简单到像麦当劳肯德基深夜留一两个人值班,就能撑起整家店;
论成本和收益,窑鸡王的特点就是不需要太大面积也不需要太多人手,直接操作就好了,它最大的风险或许是师傅太急了,鸡还没弄足够热就送出去了。
当然,这也不是问题,因为这就是我的生活本体,表面热气腾腾,实则早已凉透。
甚至,冷掉的窑鸡我会吃得更用力。
因为这好像是客户的魔幻修改意见,让人反胃,但又不得不吞。
论口味和性价比,社畜的需求非常简单,夜里馋了,想吃点油但不太油,顶但不太顶的东西,这时候,窑鸡王把皮去掉,不点它,还能点什么;
这世界有七十多亿人,有二百六十亿只鸡,平均下来,每个人每年至少要面对三只半鸡。
那三只,你会在肯德基麦当劳以及黄焖鸡米饭里分批见到,但剩下的那半只的秘密,在窑鸡王里。
无数个代码报错的午夜,无数次他比我还壮的奔现,无数个客户突然起灵的凌晨四点,你会崩溃的无可救药,但窑鸡王它很快就到。
哭吧,大声哭,吃饱了更有劲儿,客户更有沉浸感。
三十是价格也是你的体脂,滚烫的是鸡肉也是你的理智。
送你手套不是怕你撕鸡肉时烫到,是怕你实在想揍人时指纹抹不掉。
如果你是在深夜的办公室吃的它,那你撕开它的一瞬间,你就是整个办公室的王。
同事们讨好你,谄媚你,想要来一口,但你鸡腿都嗦出火星子了,也不打算送一手。
于是他们来抢,你要逃。
但你逃不掉,因为身上有窑鸡王的味道。
哪怕你像我一样拿着鸡骨头在窗户上画逃生路线,保安都只会夸我这是他见过最香的SOS。
现在,我的手边就放着一整只窑鸡王,我看了看,微微一笑。
但想了想,又笑不出来。
我这个深夜写稿的人,跟这个夜里还在营业的窑鸡,又有什么区别呢?
我吃它,和它生前吃饲料,其实是一回事。
我恨它。
我爱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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